董卓乱政以后,各路诸侯迅速组成联军对抗,孙坚也加入了这一行列。各路诸侯都大多各有各的算盘,按兵不动。唯有孙坚表现最为积极,一往无前,英勇作战,而且颇有胜绩。汉献帝初平元年( 公元190年)冬,孙坚正在鲁阳城东与部下喝酒,董卓的步骑共数万人突然出现,孙坚在席间谈笑风生,命令部众整顿队伍,不得轻举妄动。后面骑兵越来越多,孙坚才慢慢撤座,引导部队入城,对身边部下说:“刚才我之所以不立即起身,是唯恐兵众慌乱互相践踏,这样你们都进不了城了。”董卓见孙坚阵容整齐,不敢攻城,引兵撤退了。汉献帝初平二年(公元191年),孙坚移师梁县(今河南临汝西)东面,董卓派大将徐荣大举进攻,孙坚初战不利,只与数十骑侍突围而出。他常戴红色头巾,就脱下头巾命令亲信侍卫将领祖茂戴上。董卓骑兵争相追逐祖茂,所以孙坚得以从小道脱身。不久,孙坚重新收整兵马进驻阳人(今河南汝阳东北)。董卓派东郡太守胡轸督步骑五千攻击孙坚,孙坚大破董卓军,并斩其都督华雄。孙坚的勇猛使董卓感到十分畏惧,派李傕前来请求和亲,让孙坚列出担任刺史、郡守的亲属子弟名单,许诺仍旧任用他们。孙坚说:“董卓逆天无道,我不诛其三族,将其首级悬示全国,则死不瞑目,怎么会与之和亲呢?”于是进军大谷(今河南洛阳南),距离洛河(源出陕西洛南县,流经河南省西部)九十里。董卓率兵出,与孙坚激战于皇陵之间。董卓兵败逃走,屯军渑池。孙坚接着进军洛阳,又击败吕布。孙坚的骁勇善战让董卓心惊胆战,董卓曾对手下提起:“关东军败数矣,皆畏孤,无能为也。惟孙坚小戆,颇能用人,当语诸将,使知忌之。”在董卓的心目中,惟有二袁、刘表、孙坚才是心腹大患。董卓的迁都长安,不能不说与孙坚有一定的关系。进入洛阳后,面对“数百里中无烟火,坚前入城,惆怅流涕。”同时,孙坚命令部下修复汉朝诸皇陵,平整封塞被董卓掘开的各王公贵族的坟墓。
孙坚此番行为,也的确可以成为所谓“忠壮之烈”的楷模,所以在陈寿《三国志•孙破虏讨逆传》及裴松之注中,对孙坚称赞有加。虽然孙坚的某些举动有些“获罪”之嫌,但对其“忠壮之烈”都是毫不怀疑的。
(二)
近来有文章评论孙坚是贼子,笔者认为实在有些牵强。以孙坚一生的作为来看,不但不符合事实,也有点太“抬举”孙坚了。因为通过后面的分析看,孙坚不仅没有贼子的行为,也没有贼子的头脑。其实说孙坚是个贼子,理由不外乎两个:一是所谓“匿玺背约”;二是所谓跨境用兵及诛杀官员。就这两个指责,笔者试做分析如下:
首先是“匿玺背约”,典出裴松之注《三国志•孙破虏讨逆传》中。《吴书》曰:“坚入洛,扫除汉宗庙,祠以太牢。坚军城南甄官井上,旦有五色气,举军惊怪,莫有敢汲。坚令人入井,探得汉传国玺,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方圜四寸,上纽交五龙,上一角缺。初,黄门张让等作乱,劫天子出奔,左右分散,掌玺者以投井中。”;《山阳公载记》曰:“袁术将僭号,闻坚得传国玺,乃拘坚夫人而夺之。”这两个记载,都是裴松之在对《三国志》进行注引时加上的。但裴松之自己都不相信。裴曰“臣松之以为孙坚於兴义之中最有忠烈之称,若得汉神器而潜匿不言,此为阴怀异志,岂所谓忠臣者乎?吴史欲以为国华,而不知损坚之令德。如其果然,以传子孙,纵非六玺之数,要非常人所畜,孙皓之降,亦不得但送六玺,而宝藏传国也。受命于天,奚取於归命之堂,若如喜言,则此玺今尚在孙门。匹夫怀璧,犹曰有罪,而况斯物哉!”;再者,《吴书》和《山阳公载记》并非正史,可信度有些令人怀疑。《吴书》的作者韦昭原本就是东吴的太史令,为增加孙氏政权“上顺天意”的合法色彩,特意加上玉玺这段“有德者居之”的故事,也是很有可能的;第三,众所周知,陈寿在创作《三国志》时参考了《吴书》、《魏略》等著作,象“匿玺背约”之类的记载肯定是看过,之所以不录入《三国志》,肯定是认为与事实不符。试想: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如果真有发生,以忠、孝为第一道德标准的古人,绝对不会忽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