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以利德尔哈特《间接路线战略》中的一段话做结:
“战略的目的就是要尽量减少抵抗的可能性;为此,它所利用的则是‘运动’和‘突然性’这类因素。‘运动’是属于物理领域的问题,它所需要考虑的条件是时间、地形和运输能力。所谓运输能力,包括现时可以用来运送和保障部队行动的一切工具和方法。‘突然性’是属于心理领域的问题,它需要考虑的条件是多种多样的,是在每一个具体场合下都能影响敌人意志的东西。因此,它面临的问题要比物质领域的问题复杂得多。战略可以偏重于利用运动,而较少依重突然性,也可以反过来,偏重于利用突然性,而较少依重运动。不过,这两个因素是相辅相成的,可以互为因果。运动可以产生突然性,而突然性也可以起到刺激运动的作用。如果运动的速度较快,超过了一般的速度,或者变换了方向,那么毫无疑问,即使这种运动没有采取隐蔽措施,它也可能产生某种程度的突然性。同时,突然性又可以促使运动不停地进行,从而迫使敌人无法进行反机动,不能采取其他反措施”
现在我们可以把作者a和诸葛的问题所在看得很清楚了。他们不了解战略上机动和突然性的重要性,对于孙子“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教诲也没有理解。诸葛也许在战术层面知道采用机动,但是在战略上却没有这种胆气和天赋。拿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中的人物做个不很恰当的比喻,诸葛最多不过是李德的“短促突击”这个水平,要象老毛那样“七百里驱十五日,赣水苍茫闽山碧,横扫千军如卷席”是超出诸葛能力之外的,所以最后“有人泣,步步为营嗟何及”正是他的写照,只能留下一个鞠躬尽瘁的典范而已。
此外,可能诸葛也有一点,不过尤其是作者a,对战争的两个特点缺乏认识。首先,战争本身具有不确定性,“战争迷雾”是战争中的常态。完全把握住对方的行动,对对方的情况和反应要计算得完全清楚
,这从来都是奢望,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如果一定要追求完美的“神机妙算”的话,那么就必须付出丧失决断力和行动力的代价。而且克劳塞维茨在《战争论》中指出,战争是两股相互敌对的意志的冲突,这意味着双方的行为并不是静止不变的而是会依赖于对方的行为而变化,所以说,与其念叨如果对方怎么样怎么办,不如想想如何通过自己的行动减少对方的行动自由。具体到魏延的战略而言,要考虑的不是对方会不会弃城而逃,魏国援军会不会很快赶到等等,而是要通过突然性和事先周密的准备使敌人慌乱而不可能做到这些。比如说,增加魏延的兵力;采用一些技巧虚张声势,伪装成数万大军;派分部队袭占长安到洛阳之间的关卡,利用地利阻截东面的援军;四面展开游骑,使敌人不明我军实力和意图;派别动队骚扰洛阳;趁秋收前夕出兵,当时粮还在田里可以确保;荆州方向展开佯动等等,这些措施核心就是“迷惑、引入歧途和出其不意”,绝对可以极大地削减对方的并增加己方的行动自由以及本战略的成功率。象我这样没有才能的人随便都可以想出一串来,我就不信那位“具备一个杰出军事家的一切主观素质”的某人就想不出来。